【NCT 罗渽民】帕洛黛丝鱼

2023新年联文

下一棒@ChoiYu_ （崔劳斯）

“我需要火，你有火吗？”

【资料图】

城市大面积停电，路上已经没有灯了。

没人留意冬日夜晚肃立的街头，我和月亮在街道漫步，闲散且不得要领，总想着要逛出点什么成果，只落得万籁俱寂的沉默。

我漫无目的地走，一个想法突如其来又强硬的占据我的大脑——我需要火。

走了不多久，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，我找到我唯一一盏还亮着的路灯，可它也是暗暗的。

我注意到路灯的另一端有和我一样停靠的人，我走到他面前，开玩笑一般的问他：

“我需要火，你有火吗？”

他的大脑接收到指令控制双手在他的风衣口袋一通摸索，只是好像，他的手和风衣并不怎么相熟。

应该是摸到了什么，他的手从衣兜里伸了出来，摊开手心，是一盒火车，还是买生日蛋糕附赠的那种。

他打开盒子，取出一根，擦着后像是要给我点烟一样一只手拿着，另一只手呈半圆弧状防止火熄灭。

我笑笑，告诉他我不抽烟的，他也没有做回应任由火柴燃烧。

暖色调的橘光跳动着，他的脸被我看了个大概。

是那种脸部骨骼刻刀割的一样，眼窝很深，思虑过度伤了元气才至此似的，有点西欧的面相。

我隐约觉得有些熟悉。

橘光熄灭，然后城市恢复电力，所有的灯光重新亮起。

这次他的脸我全看清了，是我隔壁新搬来的邻居，我和他平时没怎么说过话，有时也只是点头交流。

他也认出了我。

一番有默契的沉默后，是他率先打破了安静的局面。

“一起回家吗？”

然后我跟上了他的脚步，一路上无言。

到家门口我准备开门而入。

“罗渽民”他开口，我意识到这是他的自我介绍后，也分享了我的名字。

“林濯。”

而后两道门同时关上，再无交集。

我并没有热情的给予罗渽民任何回应，就像我之前那样。

一天下班，路过鱼宠店时看到了一个装满水里面却没有鱼的鱼缸。我被它莫名其妙的吸引住了，端详许久之后下定决心一般把它带回了家。

一路上我欢欣雀跃，到了电梯口遇到了罗渽民，他因着我无法腾出的手帮忙按了楼层，又帮我拿钥匙开锁，我心里感激他，冲他微笑道谢。

一回到家就把它安置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，从新加水后我开始郑重的注视着它。

我好像在鱼缸里，离外面的世界很近，其实很远，我通过那小小的玻璃窥视着不大的世界，当我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出了鱼缸，我便随着腮一张一合的衰弱直至停止呼吸死在地面，某一刻阳光会炙烤大地，我便成了灰，无人记得曾经 我的存在。

“鱼？”我看着他手中提着的袋子发问。

“嗯。”

罗渽民敲开我我家的门。

他把氧气袋拿到和我视线垂直的角度后晃了晃，随后将鱼放到了鱼缸里。

“我看你前几天买了一个鱼缸，今天在街上看到了它们，我想你应该会喜欢。”听到罗渽民的话，我开始端详它们。

那是两条美丽的鱼，每当它们在游来游去的时候，那细长柔软的鳍尾，就像丝绸飘带荡漾在水里。

“它们叫什么？”我问罗渽民。

“帕洛黛丝鱼。”他回答。

“很好听很美的名字呢，一起都没有听说过它们的名字。”我感慨。

“它们是热带鱼，是极其忠贞的鱼类，只要认定了彼此，便会不离不弃，如果有一方变心或者死亡，另外一方也会命不久矣。”他细心解释着。

听到他的回答我开始对这鱼肃然起敬了起来，欣赏于他们的忠贞也赞许他们为另一方的决心。

他打经常着看鱼的借口来我家，原本只是盛满水的鱼缸被他放了假山石和水草，两条鱼也在他的尽心照顾下肉眼可见的圆了一些。

我们蹲在鱼缸背后，前面是玻璃鱼缸，装了两只游动的鱼。

鱼缸中的水被月光照射在地面上投出水纹的影子，自带的氧气机发出微弱的，幽幽蓝蓝的光。

他背着光，脸上铺满大片阴影，我对他说：“你的眼睫毛好长哦，罗渽民。”

他听到后脸上大概有表情，但是我看不清。

我们蹲在黑暗的角落最里面，看鱼游来游去，没有一点声音。

我跟他在和鱼缸里的鱼大眼瞪小眼，我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声灌满，脑子里仿佛有他颇具诱惑的声音在对我说，“坠落吧”。

我用嘴巴压住声音，大口得呼吸，理智发出警告，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。

然后不争气的，接吻了。

我悄悄睁开眼睛看他，他闭着眼很投入在吻我，闭上眼的他，浓密的睫毛也还是好好看。

我赶紧也闭上眼睛，怕被他发现我分心。

后知后觉，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。

早该想到他也是爱我的，或许是送我鱼的时候，或许在那更之前，只是在我心中，那个夜晚，罗渽民做到的不只是点燃火柴。

闲来无事时，我喜欢看着鱼缸发呆，我在想鱼从鱼缸里看到的世界正常吗？人看到的世界正常吗？鱼缸内和鱼缸外的哪一个才是正常。

毫无缘由的，我发现鱼缸里的一条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病态了，有时保持在同一个地方许久都不挪动，当我试图喂给它一些东西吃时也很无动于衷。

最后，直接白肚一翻，再没有生机。

不知怎的，从它死后我开始惴惴不安，罗渽民也在这之后消失了。

敲响隔壁门得到的是无人应答。

我将脑海中的想法无限放大，又迅速否定，安慰自己他或者出于什么事不方便回应我。

几天后按响我家门铃的是我意想不到的警察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说明了来意。

缘由是罗渽民。

他又一次开口我印证我的想法后，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一般，我尽量变得放松，但是眼泪在我绽放得体微笑的瞬间落下，我再听不到任何话语。

罗渽民永远的离开了，他是去救失足落水的小女孩，那个女孩被他放置在岸上，原本要上岸的他突然腿部抽筋再加上体力不支再也没有上岸，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。

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样伴着眼泪入睡的，在梦里我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他。

我找到他的时候，他站在海边，海风很大，他轻薄的长外套被吹成了风的样子。

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别人的话，我很想开个玩笑说你现在好像个超人，但我好像没有办法对他开出这个玩笑。

他实在是太瘦弱了，同时那种过于痛苦之后留下的迷茫停在他的脸上。超人的斗篷是被超人控制着的，可是我面前的小超人却被他的斗篷肆意拉扯，好像马上被风扯碎也没关系。

我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，想要拉住他，我下意识的知道我现在才想要挽回是不可能了，但是这个时候说不心疼他也一定是假的。

他的嘴角咧开一个笑，眼神却透过我看向了很远的后方。

他又转向海面，然后没等我及时作出任何反应纵身跳入海中。

目睹眼前的一幕，我想去救他，可是梦境中的我像是上帝之手操控着的旁观者一般，不能随意走动，只得站着袖手旁观。

我想哭，想喊，海风只吹了我一脸，闻到的腥咸味像血一样。

鱼缸里，一条七秒记忆的鱼的觉醒了，它思考世界又不断忘记，在一次次深入的探索里了解了比鱼缸外层世界更浩瀚的东西。

我被自己的梦惊醒，听见鱼缸里发出不正常的声音后，我起身查看声音的来源。

我看见那鱼竭尽力气向上游 挣扎着想要跳出鱼缸，在起伏的水里，它或许看到了我悲伤的模样，但在跳出后，另一个七秒开始了，一切就此结束。

我想起罗渽民跟我介绍这鱼的身世，我无法阻止它对另一条离去的鱼献祭自己的生命，就像我无法挽救一个曾经的鲜活。

地上的鱼儿翕动着腮，我手捧着它放回鱼缸，它也是同它的伴侣一样，肚子上翻，然后缓缓的下沉，下沉。

死亡也无法让它们分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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